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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第4页）
黑少年还低着头，五条悟看着他的顶，绷紧的肩背，是觉得少年有点像憋着闷气的斗犬。
“我也没有伤心啦。”
五条悟低头就看见少年膝盖被热泪砸出深痕。
五条悟：……
五条悟沉默了下，抓了抓头。
“我不在意——”
五条悟话音未落。黑少年就一瞬抬起头来，灰绿的眼亮得惊心。
还滚着泪，咬紧牙，
“我在意！”
远山吸了口气，尽管牙关会因为即将出口的、感觉有些羞耻的话酸，但是更为酸涩的眼眶、鼻头，那些酸涩的恨意就像是枪管里子弹的底火——
压缩、凝固，在击锤落下时骤然点燃，膨胀，硝烟刺鼻，沿着深刻的螺旋膛线，泣血而出。
“我不允许任何人、哪怕是五条老师自己，不允许有人、这样不在意【五条悟】。”
“……”
蓝眼青年一下安静。
只是手上，还保持着刚刚的动作惯性，温柔地抹着少年眼角不断滚下的泪。
远山身体不好，皮肤摸上去总是凉的，让人觉得这人就像是裹着碎冰的薄纸，好像某一刻就会在阳光下一照，冰融化然后把纸浸湿碎烂。
所以，摸到那样滚烫——人的眼泪居然会这样烫吗？像岩浆一样。不低头去看的话，总觉得手指上沾的是滚烫的热血。
被这样的眼泪砸中手指时，就一阵心惊。或许是心悸。心脏一下一下跳得很重，好像能在胸腔里听到回响的深刻沉重。
白青年怔然地与少年灼灼的目光对视了好久。
好一会儿后才在远山晓重重吸着鼻子转头去摸纸的时候摸着鼻子偏头。
远山晓一直是低头避着的，情绪稍微平复一些后就又抬起头来了，一抬头就对上了白男人一直垂头盯着的蓝眼。远山顿了下，又流下眼泪来了。
“你算什么怪物呢。”
“五条老师。”
五条悟微微吸了口气，似乎是打算叹气，抹着少年眼角水痕时，嘴角又好像要扯起笑来，但是在露出那种熟悉的笑前又止住了，这些安慰对于少年似乎都只是无用功。都只能无用地、无用地重复着，“我没有不开心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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