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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七撕心裂肺地喊道:“主上!”
傅徵似乎没有听见,他呛出了一口血,倒在祁禛之怀里的身体软了下来。
“五哥?”
祁禛之这才找回自己不知飘去了哪里的声音。
傅徵半阖着眼睛,倚在祁禛之肩上,又呛出了一口血。
“这就是你的报应!”
楚天鹰高声喝道。
“逆贼!”
杭七拽着千金线的手狠命一沉,绞下了楚天鹰的半条臂膀。
楚天鹰仰天大笑。
“咔嚓”
一声,杭六拧断了他那如枯树皮般脆弱的脖颈,结束了这个独眼老兵悲哀又可怜的一生。
鲜血就这样顺着皑皑白雪,浸润入了咸腥的冻土中。
这是祁禛之第一次亲眼见到这样多的血,他头晕眼花,双手打颤,几乎抱不住怀里无力下滑的人。
杭七似乎在他耳边骂骂咧咧着什么话,祁禛之听不清,他觉得自己好像泡进了血缸里,浑身上下都沾满了那人流的血。
一个人怎么能流这么多血呢?祁禛之茫然地想道。
流了这么多血,他还能活下去吗?
若是他死了,那他死前做的最后一件事是什么?
是笑着吻上自己的嘴唇,然后笑着问,你喜欢我吗?
祁禛之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
“蠢货!”
杭七大骂道,“快把人放榻上来!”
祁禛之腿脚发软,他抱着傅徵,像只没头苍蝇,手忙脚乱地把人安置在了软榻上。
丹霜的味道一闪而过,随即便被浓郁血腥气遮掩。
祁禛之脑中嗡嗡作响,他想拉起傅徵垂在小榻边的手,却怎么也握不住那人冰凉的指尖。
“他,他是不是要死了?”
祁禛之喃喃问道。
“少放屁!姓江的呢?江谊在哪儿!”
杭七吼道。
王雍哆嗦着脚步蹭上暖阁,只看了一眼榻上的傅徵,就差点昏死过去:“主,主上,我,我……”
“滚一边去,别碍事!”
杭七一脚踹开了堵着楼梯的王老头。
这时,祁禛之忽然觉得袖口好像被什么勾住,他一回身,正对上傅徵望向自己的眼睛。
“五哥?”
祁禛之“扑通”
一声,跌在软榻边。
傅徵的眼神已有些失焦,苍白的额头上布满了冷汗,他痛得想要蜷起身体,但一点一点流失的力气却让他不得不垂下好不容易抓住祁禛之袖口的手。
“五哥,你,你坚持住,”
祁禛之语无伦次,他想要去擦傅徵额上的汗,却忘了自己手上沾满了血,“一定要坚持住……”
“仲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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