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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冤枉啊!”
祁禛之大叫,“老楚,宅子里又没举办过斗牛大赛,你怎知我打不过一头牛?”
楚天鹰嗬嗬地笑了起来。
祁禛之不服:“老楚,你等着,我这就回房,把我的银枪拿来给你耍一套,让你见识见识。”
“银枪?”
楚天鹰被烟熏得眯了眯眼。
“屋里头那位赏的,”
祁禛之一笑,“可漂亮了,拿来给你瞧瞧。”
楚天鹰掸了掸身上的烟灰,忽然前言不搭后语道:“你离屋里头那人远些。”
“啊?”
祁禛之诧异,“为什么?”
“他不是什么好人。”
楚天鹰操着一把低沉的烟嗓说道。
祁禛之缩了缩脖子,回头觑了一眼暖阁。
“不用看,杭六、杭七听不到。”
楚天鹰哼笑两声,“那两人整日守在姓傅的身边,不会随随便便来听我们下人讲闲话的。”
祁禛之眉毛一跳:“老楚,你……知道楼上那位是什么人?”
楚天鹰那风吹日晒、布满了沟壑皱纹的面孔藏在廊灯阴影中,如狼犬绿眸般锐利的眼中隐隐露出了一丝憎恶,这个不知背负了什么故事的老护院淡淡道:“他害死了很多人。”
“害死了很多人……”
祁禛之怔了怔,既然那人十恶不赦,为什么祁敬明没有告诉自己?
“好好守门吧,”
楚天鹰似乎并不打算把话说全,他磕了磕烟枪里的杂灰,一拍祁禛之的后脑勺,“小子,你和我儿一般年纪,可不要也被那丧门星祸害了。”
说完,这独眼老头踩着嘎吱嘎吱的新雪,回房睡觉了。
傅徵从梦中惊醒。
他坐在床头,一手压着胸口,阵阵头晕和心悸让他浑身冷汗几乎浸透了整件中衣。
此时窗外西北风扫过,大雪吹来低沉的呜咽,好似有人在旷地中悲号。
昨晚王雍留在矮几上的小壶还温着,傅徵哆嗦着手倒了半杯——剩下半杯被他不慎洒在了桌上。
等喝下这杯微微清苦的茶水,傅徵才艰难地平复下心绪。
他顺着矮几滑坐在地,不知过了多久才攒出站起身的力气。正巧一股乱风撞上了窗棂,突如其来的一声巨响惊得傅徵狠狠一震。
“将军?”
这时,杭六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他端着烛灯,快步上前,一把撑住了摇摇欲坠的傅徵。
傅徵一低头,把刚刚喝进去的那口茶水和着血呕了出来。
“王雍!”
杭六飞快放下烛灯,把傅徵放上床,扬声喊道。
等江谊从被窝里被拽出,再匆匆赶来暖阁时,傅徵正神志不清地蜷在床边,吐出的血已将铺在枕下的帕子染得透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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