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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兴武急忙打哈哈道:“老楚,白老弟好奇心重,随口一问而已。”
这座宅子的护院卫长楚天鹰用他那仅剩一只的眼睛盯着两人转了转,随后又沉默地转过身,继续吞云吐雾。
赵兴武拉了拉祁禛之,示意他跟自己出来说话。
眼下已是傍晚,夕阳横斜在屋角,不等天彻底黑下,内宅已点起了烛灯。
祁禛之和赵兴武站在游廊边,远远望着内宅仆妇来来往往。他们打扮得都很朴素,但叫祁禛之看去,却又相当不凡。
祁禛之是生在京梁,长在京梁的世家公子哥,从小吃穿用度,无一不讲究。什么样的人说什么样的话,走路是什么姿态,他一眼就能瞧出个八九不离十。比如内宅的那位老主事王雍,他讲的是京梁官话,虽说一身布衣麻葛,但长得却油光水滑,仪态大方,使唤起人来趾高气昂,一看就是京梁城中王公贵族才能养得的下人。
还有那些个仆妇手里提的烛灯、食盒,甚至是点灯用的添灯棒,都绝非天奎镇这个小地方能有的。
边关已快吃不起饭了,但这座宅子倒是富得流油。
“行了,白老弟,别看了。”
赵兴武拍了拍祁禛之的肩膀,“都快一年了,我也只在那人来时,远远地瞧过一眼。”
祁禛之一挑眉:“那人长什么样子?”
赵兴武“嘶”
了一声:“不好说。”
“不好说?”
赵兴武摸着下巴,费力地措辞道:“当时那人从马车里下来,披着披风,戴着兜帽,我也只是看到了他递给下人的一只手而已。”
“什么样的手?”
祁禛之追问。
赵兴武一听这话,不由失笑:“白老弟,一只手又能是什么样的手?手就是手。”
祁禛之摇了摇头:“那可不一样,若是女人的手,远看应当是柔弱无骨,纤薄细致。若是男人的手,那就是骨节分明。而且,习武之人的手和读书人的手又不一样。你当初若是仔细瞧了,或许我今日能猜出那位到底是京梁的哪个贵人呢。”
“这么讲究!”
赵兴武肃然起敬,“还是白老弟见识多。”
祁禛之干笑了两声:“都是些不入流的见识。”
确实,威远侯府的二公子能有什么入流的见识呢?他十三岁以前闹得家里鸡飞狗跳,十三岁以后闹得京梁红杏院、添香馆鸡飞狗跳。他本是个混世的魔王,最爱美人美酒,平生无大志,唯一的人生理想是一辈子都要醉倒在温柔乡里听淮南歌伎唱小曲儿。
但天总是不随人愿。
半年前,威远侯祁奉之身陷朝堂中的“北闻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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