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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泄露（第3页）

要不要用这个论文作为敲门砖，把自己送到这次研讨会里去？反正花了这么大一笔钱了，那这论文就是我的，谅那个穷酸也不敢跳出来再抢功。

不过澹台明玉也不傻，她很清楚如果把这论文一字不改的出来，这种文风人家一眼就看出作者是谁，更何况屠隆啸天的这个长篇大论中，有些内容她自己都也没琢磨明白，万一不分青红皂白的表出来，被人家问起来自己可怎么说？

这种小事难不倒她。

在此后的一段时间里，澹台明玉先把论文中自己吃透理解的那部分给划出来，然后摘录着又用自己的话重新给描述了一番，就这样连抄带编，她马不停蹄用了两周多的时间，勉强东拼西凑地完成了一篇文章。

完成后读了几遍，又修改了一些不通顺的句子，澹台明玉自我感觉还不错，可随后又犯了难，该往哪里投寄呢？在本国的杂志社？那等反馈到白石城那边，黄花菜都凉了，干脆就寄到白石城吧！可寄到白石城给谁收呢？澹台明玉皱着眉头思索了一阵子，把心一横，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来个一步到位，直接把这篇论文寄给白石城法术学院的院长，让她给帮帮忙吧，那个老太太叫啥名来·····

澹台明玉从房间的一个暗格里摸出一个笔记本来，那上面密密麻麻的记着一些人名和地址，那都是她当年周游诸国时结识的那些她自觉挺有份量的人物或朋友。她在本子上快地翻了一阵，很快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

半个月后，白石城法术学院的院长，花鹿茗，有几分诧异地收到了一份来自无渊城的包裹。

包裹照例已经被打开进行了安全检查，然后由两位负责安保的法师亲自给花院长送去。包内有一封信，还有一本厚厚的文稿，署名澹台明玉。

花院长扫了一眼这个名字，马上想起了几年前那个曾在白石城大出风头的那个小姑娘，不禁暗暗奇怪，这个女孩若要投稿的话，直接在本国的法术杂志上多好，何必千里迢迢地寄到这边来？

她先打开信读了一遍，信的内容倒是很简单，原来这个女孩完成了一篇自认为观点比较新颖的论文，本想在圣昌国的法术杂志上投稿，但因为内容涉及到光明系法术，拿不准是否妥当，所以想请前辈大人在百忙之中给把把关，不胜感激等等。

另外信的结尾还提到了年底在白石城举办的高层研讨会，充分表达了仰慕之情。

花院长看得忍俊不禁，又连连摇头，小姑娘的这点小心思，自己一眼就看透了。

把关？凭她家的关系，随便找哪个光明系的法师都能把了关，何必找到自己的头上？

仰慕？是想参加这次研讨会吧，真是小孩心性，这种会议岂是无名小辈随便就能来的吗？真不知天高地厚。估计是听说自己本国的那个男孩要来，起了攀比心，着急了吧。这又不是法术比武或技能展示，她难道不知道这个男孩如今在整个法术圈子里的学术成就有多高？真是笑话！

这时助理进来，说有几位客人来拜访，要不要见一面？花院长随手把信撂到一边，说没事，可以见面，于是助理就把几位客人带进来了。

客人们是某个人族国家法师公会的主席及几个主要得力手下，这次来是为了协商明年白石城法师学院的招生名额分配问题。花院长矜持地微笑着，貌似认真地听着这几个人口若悬河游说着，但心里却很明白，像名额分配这种事儿自己的学院说了不算数的，还得看白石城高层那些大人物的关系，今天这次会面纯属形式上的扯淡。

但面子上还不得不把这种乏味无趣地扯淡进行下去。

就这样，她一边随口敷衍着，一边不露声色地瞄了一眼桌子，可惜，除了那份刚寄过来的论文，桌子上也没有本杂志或其他读物能让自己分分心。

那就悄悄看看这女孩的论文吧，再幼稚也比听眼前这几位在扯淡强。花鹿茗轻轻用手指敲了几下桌面，那本论文就被移动到她面前，并翻开了第一页。

花院长看了两行就情不自禁地微笑起来——尽管让对面的客人以为院长是在表示友好而心生感激，实则只是她心底里觉着好玩而已。

这个女孩居然在研究光明系和黑暗系法术的共修，真是个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小丫头，千百年来这个问题是公认的死胡同，不知多少高明的法师在这个问题上碰得头破血流，她居然敢上来就研究这个。

而且论文表达得语句也极不规范，怎么也没个导师帮帮她？花鹿茗暗暗摇头，再往下看去，起初只是抱着打时间的想法漫不经心一目十行地掠着，但渐渐她的表情变为郑重，再变为惊讶，最后她已经顾不得伪装了，一把抓起那本论文，双目圆睁表情错愕地看下去。

几个客人也已经现对面的院长表现极不对劲，止住了话头，面面相觑，房间里一时安静了下来。

这种令人尴尬的安静居然持续了很长时间。

最终，大家现花院长似乎看完了手里的材料，但却坐着一动不动，两眼直，显然在走神。

其中一个客人试探着呼唤了两声。

花鹿茗恍然醒悟一般，先是吃惊地看了一眼客人们，似乎在奇怪他们是从哪里来的，然后明显一下子想了起来，脸上硬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说自己突然觉着不舒服，而且又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得需要参加个很急的会议······所以很抱歉今天不方便继续谈了，改日再说。

一边颠三倒四、语无伦次地解释着，花院长一边起身做送客状。客人们也只好识相地跟着起身告辞，而且刚走出房间，门就呯的一声在身后重重地关上了。

客人们彼此惊讶地对视了一眼，无奈离去。

此时的屋内的花院长已经紧紧地倚在关紧的门上，满脸惊恐又喃喃自语地说了一番奇怪的话：

“黑暗与光明的反向膜······不可打破的禁忌······圣者与恶魔的一步之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