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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难舍的情（第1页）

在穷乡僻岭的乡村，为解决温饱，盼望光明而唯有煤油灯照明时期，自然珍惜煤油。妈妈看着煤油灯欢快跳跃的火苗，心想这月的煤油票又要用完了，但她并沒有出声。于是大声说道：“玲玲把你那铺理一下，哥哥要睡两晚才回校！“玲玲有不愿意当中的愿意，急忙说道：“那我跟谁睡呢？“说实话，自从苏小丹住到她家，自然占了她的房间，而她则睡到了哥哥的床上。她的房间小，自然床小，同时还有床架。哥住的房间大，自然床大，却是敞铺。在大不小的姑娘家，自然喜欢紧骤小巧的房间及床铺，显得紧骤，称心如意。但小丹姐住她家后，受大人：是主让客的影响，她爽快让给了小丹姐，也是无耐而后心中产生后悔及不愿。看看丹丹姐的铺呈，与自己的睡床，心中一比对，自然流露出羡慕及寒酸，只是妨于可爱的丹丹姐，而不愿意流露罢了。

妈妈听着玲玲问她睡哪里，晓得又是跟自己拌嘴撒骄。她也笑着故意说道：“从小跟我睡大，还不跟我睡么？！“此话一出，玲玲心里自然有不乐意的地方。妨于二哥今晚在家，丹丹姐又在场，她只是不吭声而噜着嘴，双眼轻轻转了两转，愣着妈妈而并沒开腔。道是丹丹看得清楚，站起身跨近玲玲跟前，说道：“玲玲妹妹跟我睡，今晚和我做伴！“玲玲心中一喜，有种求之不得般兴奋，才偷偷斜了妈妈一眼，见她噜着嘴稳起，并沒有松口的意思。丹丹看得透彻，晓得妈妈客气，万事宁愿自己吃亏也不能负他人，要冲淡娘母俩这种僵局，只有自己而在无旁人胜任。于是拉着玲玲的手，笑着看了妈妈一眼，最后目光落到了德旺身上，嫣然一笑，说道：“都睡吧！“

妈妈见旺旺儿微笑着，只是不吭声，她自默认般点了点头。看着玲玲随丹丹跟朋赶会般，进了丹丹的房间。妈妈暗暗一笑，故意说道：“你那一身，莫把你丹丹姐那铺睡脏了哦！“玲玲感觉格外刺耳，知道妈妈是激将法！故意说起耍的。但在丹丹姐面前，她感觉不自在了。跨进房屋时仍不甘心地回头做了一个鬼脸：“耶！“丹丹拍了一下玲玲的背，看看妈妈笑着打原道：“哪能呢?都睡吧！“

妈妈见丹丹玲玲姐妹俩进屋，关上了门后，屋里传出一阵悄悄话和她俩的笑声，接着就熄了灯。见她俩睡了，心中一阵暗笑，又对德旺关切地说道：“旺旺！睡吧！明天早点起床，莫养成睡懒觉的习惯！“德旺笑着接过话，说道：“那哪能呢？妈妈！学校都是准军事化管理。晓得不？就像哥哥部队当兵一样。钟一敲，再冷再热都得翻身起床，早操还要点名，稍为晚了还要罚站！还容得了你？！“妈妈听后一个劲地赞道：“那就好！那就好！“她心想，既然这么认真，对年青人是个促进，那！家长也就放心了。这时，6德旺反道沒有了瞌睡，他和妈妈坐到煤油灯跟前的桌子边，轻声说道：“妈妈！今年咱这样的穷队还安置知识青年？“妈妈急忙回道：“按往年的常规，是轮不到安置到咱这穷乡僻岭队的，可眼下咱队不但来了知识青年，而且一来就是两名。咱家暂住苏小丹，队里保管室还有一名男生呢！““啊！怎么这样？“听到此，6德旺吃惊的望着妈妈。

妈妈看着儿子吃惊的样子，继续说道：“因为突然安排！你没看当时你那德高哥队长那个狼狈劲，如坐针毡。见公社黄（副）书记，一杆红旗迎领着两名知识青年来到了我们这里。他简直是，慌乱得脚不是脚，手不是手，仿佛莫得抓拿。后来还是你王二嫚嫂子支招，才动员我接纳了苏小丹，暂住咱家！““怎么变化如此之大？“听着妈妈的解释，6德旺一阵凝思。看着6德旺不解那个劲，妈妈接着摆道：“接往年的规矩，怎么也能不到咱这穷山僻岭队接纳知识青年的。可今年上任的公社党委王书记，正年富力強。他有一番操持，认为越是环境差，越能更好地锻练知识青年，才有了知识青年来我们队上，插队落户。要是往年，怎么也轮不到咱队的！“听完妈妈的讲述，6德旺至是点头称赞，认为公社王书记有眼光，决策英明。随后他捏着妈妈粗糙的手，又对妈妈提醒般说道：“妈妈！您都辛苦了大半辈子，对她俩不要过余迁就，其它活路及家务，让她们都做，锻练一下年轻人没错，不能供着，养着，反而滋长了年青人的懒惰毛病，对她们未来不利！“

妈妈笑着说道：“哪能呢？这我晓得！“接着对苏小丹一阵夸奖，说这妹儿有教养，也体贴人。我们队里有人还暗暗笑话我：“说我造福不浅，苏小丹像我们家的人，是我媳妇呢！“说到此妈妈脸上荡漾着满意，幸福和激情的向往，感觉心中甜甜的。竟深深地叹了口气，点头说道：“若是那样？当是求之不得的大好事，我含笑九泉也冥目了！“

“妈妈您都想到那儿去了！“听着妈妈的一番话，和她的激动表情，6德旺一阵脸红心跳，而又激情涌动。安慰妈妈道：“妈妈莫担忧，儿孙自有儿孙福！何止她呢？人家是城里人！“妈妈急忙岔过话，很不乐意地说道：“城里人又咋啦！你看邻队张宏？人家多有出息，有本事，他还娶了一位公办教师呢！“

6德旺看妈妈对苏小丹激情难抑又不舍的样子，接着劝道：“妈妈您太累了！也该休息了。“她见执拗不过儿子，想到儿子大了，人长性长。有些事也由不得大人了！这也是同龄阶段的老人，在一起常议论，摆谈的，也体会到有些事说多了，会适得其反。都啥时候了，还操这份心？想着又一阵后悔：多嘴！她叹息了一声，转身走向了自己的房间。

6德旺看着妈妈转身的背影，他心里一阵不平靜了。想到妈妈养大我们兄妹仨，实属不容易。为我们兄妹付出了那么多心血，受过多少煎熬和冷眼，含辛茹苦操持，日夜操劳奔波，才有了我们家的现在，也只有她老人家清楚，承受。看着兄妹一天天长大，又操劳着我们的婚事，真是为子女操瘁了心！可怜天下父母心啦！母亲不愧为伟大的母亲！当她说到丹丹，看她那个兴奋劲，硬是心情激动而求之不得。看到妈妈逐渐增多的白，及操劳过度微驼的背，6德旺确实不想有丁点违背母亲意愿的表情影响，辜负她那渴望般的心，使她老人家过得愉快舒坦一些。哪怕自己多受点苦和累，再艰辛也值！养儿难报父母恩啦！可眼下也叫儿为难而无法遵从。

说到苏小丹，这样的俏妹儿确实农村少见。从见识和教养上可以看出，也是妈妈夸耀的：打起灯笼火把确实难寻！难怪妈妈对她深爱有佳，而常念心中。从妈妈的言谈举止上可以看出，但她老人家喜欢上了她，而眼光短了些，沒有意识到社会主义新时期，男女平等的重要性。那是要建立在互相友爱的基础上，而不是单方索求。怎样抚平妈妈那颗多经磨难而又操劳过度的心呢？这是每个子女长大成人，懂事后更该知娘报恩、抚慰的考量。望着妈妈寝室久久不熄的灯，听着隔壁丹丹和玲玲俩匀，轻微的鼾声起伏，6德旺却瞌睡全无，不知它溜到哪里去了！他反背双手交叉枕着头，仰躺在床上双眼盯着蚊帐，却怎么也无法入眠。

6德旺使劲闭紧双眼，又情不自禁睁大，这样往返了多次，仍无法入眠。他还“噗“地一口吹灭了煤油灯，一会又擦亮火柴点着。奇怪的是他不但不瞌睡，还感觉精神十足。一直到鸡叫一遍，6德旺才迷迷糊糊睡着了。不知啥时候，公社的有线喇叭开始播音了。接着一阵窸窸窣窣响声后，厨房传来轻微的锅瓢碰撞声，6德旺清楚，那是妈妈在忙碌一家人的早饭，表明又一天的开始。

6德旺虽然疲乏难耐，仍然起床迎着厨房微弱的灯光，走到了厨房门口，不认识似的望着妈妈。火光中，妈妈又填了一砣桔杆进灶洞，迎着“叭叭“桔杆燃烧的火苗。妈妈转身去灶台后，猛然间看到厨房，依门而立的6德旺，她双手拍了一下围裙，苦笑了一下说道：“天亮还得一会，去睡一会吧？旺旺！“6德旺迎着妈妈摆了摆头，说道：“妈妈！您够辛苦的了！让她们起早床吗！妈妈甜甜地一笑，打原地说道：“平时都是你玲玲妹妹起早开门，今天我怕她惊扰丹丹休息，嘱咐她再睡一会。“6德旺无耐地苦笑了一声，叹道：“妈妈！您都辛苦了大半辈子，我们都大了，您也应该注意身体！“妈妈高兴地大笑一声，说道：“正因为你们大了，我心里很是欣慰！再说你们有你们的事，读书学习是费脑筋的事，妈妈希望你和妹妹多学点知识，将来才有出息！“接着又深有感触地说道：“你哥现在深有体会了吧？他初小也没念满，限于当时的环境，家中缺劳力，弟妹又小，他是挤掉了自己的读书学习机会，为弟妹留足了充裕的读书学习时间！“说到此，妈妈双眼噙着深情的泪。在她心目中，失去父亲顶梁柱，她承担起拖儿带母的一家重担，风里来雨里去，而沒有被艰难险阻压垮，一路走来，她任劳任怨！而为哥哥失去的学习机会仍念念不忘，耿耿于怀。她的心操劳着儿女，唯独没有自已。6德旺深深地一声长叹：“真是儿行千里母担扰哇！养儿难报父母恩啦！“妈妈回眸地点着头，开怀一阵大笑，笑毕说道：“旺旺！只要你们兄妹有出息了，过得好，大人就是再苦再累，哪怕是累得趴倒，也心安理得！在所不辞！“

妈妈的朴实语言，句句打动着儿子的心。此时，6德旺纵有千言万语，也无法表达出伟大母亲对儿女的养育之恩及贡献。一阵热血翻滚，心中激荡，6德旺一下扑到妈妈的怀里，望着她自肺腑深情地叹道：“妈妈！伟大的母亲！“

第三天下午四点钟，6德旺收拾好洗漱用品及衣服，向着学校进了。他的身后，仍然跟着“花儿“，撵送着随他到丫口。“花儿“坐在石谷子脊墚上，对着6德旺狂吠了几声。那意思是：主人！下礼拜你可早点回来哟！就是“花儿“那几声狂吠，引起了此时正在棉花地里锄草的叔嫂们一阵大笑。特别是王二嫚，声音又尖又高。

每年的洪五月结束，至是干不完的活。这期间忙完田里的秧苗栽插，地里的活也接踵而至。这时候，一季青麻要收获，晚了剥不下皮，而又影响二季再生。豆类要播种，高梁，玉米，棉花，等着锄草施肥。稍为晚了或忙不过来，就有影响产量和质量。尽管社员们早起晚睡，早出晚归，活路仍做不完似的成堆，一些调皮社员自叹：尽管收效甚微，手脚却是要做到，还不能少，忙完这五月，不病倒也要掉下一层皮！临近大战洪五月收尾阶段，也就是五月底六月初，繁忙的活路才趋于缓和。也就是社员们常玩笑般说的那样，农忙出的是疙瘩气，农闲出气才缓和，匀均。

今天下午，王二嫚她们这个妇女组，正在6家湾丫口的弯地一帶，除棉花地里的草。妇女们在一起，自有说不完的闲言碎言，尽管她们劳累，繁忙，但嘴却少有闲着。有人说：嘴巴两张皮，说话不费力！可也有人推倒这种说法。说：说话还是费力劳神的！你看公社领导，每次在会场上讲话，做报告，很多时候都是讲得脸红脖力粗，汗流浃背。也可能天生有别，可妇女们在一起，是手忙脚忙嘴更忙。她们说话却是轻松自如，从不闲着。民间自有笑语：请客莫请婆婆客（指妇女），十个当一百，席间杯子调羹都碰缺，屙尿似田缺！其中有贬，自然也包含一种活泼及生话乐趣。

正在大家弯着腰锄草，一阵“吭哧吭哧“伴着棉花枝叶旋风般旋转声，瞬间从坡地下，一下窜到了王二嫚的旁边。突如其来的响动到跟前，险些吓了王二嫚一跳。当她看清是李大婶家的“花儿“时，瞬间转气为笑，随手捡起一块硬土，掷向了“花儿“停留之处，也就是棉花枝叶摇拽的地方。口中笑道：“背失的旺旺儿（喻狗），尽逛！“她的开言吐词，自然带有嬉笑。有道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一旁锄草的苏小丹，听到王二嫂近似乎玩笑般的嘀咕，自然看在眼里，而没必要接她的言。她心中一动：总是德旺哥归校了！在李大婶家住这么长时间了，大凡知道了家里“花儿“的陋习。凡是它欢快跟着跑跳的，家里人必然在后。有时自己走东去西，它还跟着撵呢，它更是将丹丹当成了它家的主人，而自不敢怠慢。而丹丹更清楚：“花儿“则重撒欢的自然是德旺哥。刚才听到王二嫂口出“花儿“时，她已偷眼留神着，德旺哥今下午必须回校，此是必经之路。

常言道：心有灵犀一点通！也正像丹丹心中想到的那样，德旺回校的时候，刚出门走在后坡大路上，“花儿“自然跟着撵。主人走下边的大路，它却在上面绕弯打前哨般跑跳着，始终隔着一段距离。俨然为主人警戒，又似随从，一直撒欢般撵到了王二嫂旁边。王二嫂嬉言之时，它正撒欢，好似捉迷藏一样遁在棉花苗拢中。

王二嫚对狗的嬉言，从下面大路经过的6德旺，自然不聋。奇怪的是，6德旺听后不是怨烦，反而心中一喜。想到大前天经过丫口时，王二嫚嬉说自己家来了个乖妹儿，当时6德旺心中对她简直嗤之以鼻，硬是烦透了她。回家推门时，与苏小丹迎视闹下的尴尬及后来面红耳赤的尴尬，细细一想，竟对王二嫚的嬉笑有了包容心。不认为她多嘴，反而认为她报了喜。经过这两天与丹丹的接触，确实她在自己心中有了好感，而更留恋难舍。以至于今天回校时，都想看她一眼，思念中，“花儿“窜到王二嫚跟前，她那一句嬉言，道是旺旺心中一乐：王二嫂在此，丹丹也会伴随。

这时，丹丹锄草的当下，抬头见德旺回校正从坎下大道经过，她心中一乐，见德旺正望着自己，她激动地挥着手，说道：“德旺哥慢走！礼拜六放学早点回来噢！“6德旺转身向她挥了挥手，口出：“嗯！再见！“他俩的挥手道别，引暴了王二嫂的眼馋，羡慕。尽管城市，农村隔着鸿沟，成为城市，农村两地，有情人的障碍。而在她眼中，论人品像貌，6德旺与苏小丹俩，太般配了！简直就是一对凤凰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