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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生死赴11（第2页）

她话说得平和，无人可见的眸光却阴冷至极，良久从他肩上抬头，对上徐麟润墨般的一双眼，方觉心中汹涌翻腾的浊浪渐渐平静，“该杀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徐麟静静看着她，“你现在有我了。”

“嗯。”

她笑了起来，因不存戒备，带了纯净的娇憨，“遇到你之前，我以为此生大约要囫囵过去，直到你在孔雀湖对我说了那番话，那时我想，若有再见之时，若你还愿意谅我这不真不诚之人，到时换我来向你寄管身心，从此不问外物，只从己心。”

说破无毒，剖开自己的徐麟换回的是一颗坦坦荡荡的真心，他眸中静水深流，像月夜下的海，倒映着蓝散温润的容颜，四目相对间，他眼中深邃的乌海起了波澜，继而澎湃汹涌。

徐麟抵着她额，“一诺无辞，我不会再放你走了。”

蓝散几要溺于其中，“我条件不多，吃了我的粮，这辈子就是我的人。”

徐麟唇角勾起，“条件确实不多，让我连身都卖了。”

蓝散指尖勾他下颌，双眼弯弯像一只小狐狸，“识时务者为俊杰，再怎么样，总比替那些糟老头卖命强。”

“成交。”

徐麟眯了眯眼，眸色深深，“日后还请姑娘疼我。”

“还会装可怜。”

蓝散懒洋洋地道，“想吃饭，先去真州。”

徐麟笑了一声，“都听你的。”

蓝散蹙眉看他，扁了扁嘴，“我说去真州，你一点不意外？”

“这两年悬济堂打着搜罗药材的名义，不断有大宗车马进入北地，凡入北境商道必过真州，你要悄无声息地藏下大批粮，光靠黎宪不够，必得有地方官仓配合，纵观北地三州，能帮你，还能让你这小狐狸信任的只有我家那只老狐狸。”

徐麟感觉她身上没那么冷了，“我在潼泸关时曾去信问过他，他回的模棱两可，只说让我不必在你身上耗费精力，摆明了说你是自己人。”

她不满道：“你在县衙演了好一出苦情戏，闹了半天成竹在胸，亏我日夜愧悔，觉得对你不住。”

“你应该愧，也应该悔。”

徐麟手臂微收，“你这女子，硬起心肠引我出关，自己转头去赴死，决绝心狠，对我亦无一丝留恋。我把真心剖给你看，都换不回你停步回，合该是我徐麟什么都不是，嗯？”

“我有。”

她动了动唇，她曾在徐麟生死不知的日夜痛悔，险些铸下此生不可弥补的错。那支射向他的箭开启了她的地狱，往后日夜梦回，他那时看来的眸光如同拷问，若非命运眷顾，她此生已万劫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