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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雅正扯开被女子拉扯住的衣袖,他端正的坐回到主位上,一脸正经的神色瞧着叶大美说:“善言。你是嫡妻嫡母,行事岂能这般的儿戏。天冷。你关了窗子,关了房门,我们一家人坐下来说话吧。”
叶大美顺从的坐回主位,她用一种高高在上的眼光,瞧着站着的两人,冷笑一声说:“夫君。你的大道理总是一套又一套,我从来说不过你。这些年来,我只是瞧着你行事,我一直想不清楚,你究竟明不明白,妻妾嫡庶的区别?
我冷眼瞧着你,你是一直嘴上明白妻妾嫡庶的区别。行动上,却从来没有明白过的人。一家人。你要我跟一个姨娘是一家人,那你把你的兄嫂又摆在何处?你说得出口,我却无法容忍下去。”
白雅正恼怒得一张脸都红了起来,叶大美从来没有在他的面前这般的犀利过,她一直温顺的听从他的话,从来不曾在人前反驳过他的意思。中年女子同样是一脸不能置信的神情,她很快的在主位上两人对视时,快快抬眼望向叶大美。
她很快的低下眉眼下去。她的眉眼深处,涌现出压不住的笑意。她等了这么多年,总是快要等到她想要的东西。叶大美用心的去打量对面人的眉目,已然老去的面孔。写着许多荒唐的往事。眼前的这个人,已经老了。叶大美第一次觉得他是那样的陌生,陌生得如同她从来不曾真正认识过这个人。从他的额头瞧向眉头再慢慢的往下移去,那一双手,也没有从前那般的润泽光滑,想来不会再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
叶大美审视的眼神,细细的打量眼前的这个人,望得白雅正心里生了凉意。一寸又一寸,叶大美的眼神沉寂下去,她再抬眼起来,眼神已如深海般的暗沉起来。白雅正瞧不出她的任何的心思,叶大美瞧他的那一眼,仿佛如一瞬时过了千年一样,他有些害怕面对这样心思难辩的叶大美。他想站起来发作一通,却觉得身边这人,已经不会在意他的想法。房内,一时静悄悄起来,各人都想着自已的心事。
白府的主子们,匆匆忙忙的赶了过来,他们听见下人们的耳语,白雅正夫妻的正院子门,一年到头难得敞开一次,而眼下正洞开着,里面却没有传出这些日子常有的吵嚷声音。出大事了,白府的主子们,立时心慌起来,这年节将至,可不能让那些不安份的人,搅混了一府的喜气。白府的人,一直知道有白纤蔓母女在的地方,从来就不会有真正的安宁。他们这对见不得人,上不台面的母女,总会凭仗着白雅正的割爱,想一些法子出来,闹一些事情,引起别人的注意。
白府适龄的女子,今年都已经订下亲事,只有白纤蔓还高不成低不就,未曾订下亲事。白府主子们,从石家传出来不娶庶女那消息,他们大约是明白石家这一族的人,旁支在亲事上面,也许有机会会娶白府合适条件的女子,但是他们绝对不会去娶白纤蔓这样的一个女子。白雅正和白纤蔓这些年太过折腾,有眼光的人,都知道白纤蔓得的是一个虚名。谁家娶媳妇进门,都会去打听这女子的名声,谁都不会愿意娶进一个极其虚荣的女子。
自从白老太爷去后,白府老太太有些力不从心,她放话出来,家里的辈份要提一提,她要做那不管事的曾曾祖。白大老爷原本不想这么快就升辈份,可是瞧着自已在家里歇着,儿子们要在外行走,老爷自是比少爷行事周全,他只有点头许可下来。白老太爷如今是满脸怒气的冲着身后的长子说:“你叔叔宠着一个不安份的小妾,又宠着一个不识大体的庶女。这些日子天天折腾人,你让你媳妇催你婶子管教起来。”
白大老爷瞧着身后的白大夫人,夫妻两人都是满脸的苦涩,晚辈如何能插手长辈的房中事?白老太爷瞧见他们两人的神色,自已也醒悟过来,低声冲着长子说:“你有没有去信给静贤,说说他爹做下的这些糊涂事?”
白大老爷紧跟两步上前去,低声说:“爹,叔叔那时跟你说那事,我就说过,肯定是成不了事。就是叶家两位老人支持下成事,只怕也会给阮家人闹得都成不事。
阮家人,这些年来,教导出多少的能人。他们家的人,又极其低调,从来不把恩情挂在嘴边,反而无人知道谁受过他们的恩。阮家待这个外甥女,如同女儿一般的看待,还为她特意备下同样的嫁妆店铺土地,而那些兄嫂姐姐姐夫们,竟然无一人有意见,那几个做姐夫姐姐的人,还凑银子给她修店铺。阮家的女子,一向是不会嫁给大户人家。叔叔是觉得有那女子嫁进石家嫡系,家里这个庶女顺带可以嫁进旁支。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连叶家那两位老人都不曾支持他们。婶婶是我见过最可怜的人,一心一意为了叔叔,落得儿子不亲,女儿归她人,而叔叔的心思全在那贱人和那庶女的心上。如今这样的吵嚷折腾着,还不是想着让婶婶回去折腾叶家人,坏了叶家女子刚定下来的亲事。”
白老太爷提及自已这个越来越糊涂的弟弟,心口那一口闷气就发作不出来,他瞪眼瞧着长子说:“你婶婶要是一个好的,怎么管教不了那贱人和女儿?”
白大老爷低头听着白老太爷的话,白大夫人已经走上前来,低声说:“父亲,我们缓下来,我让人先去打听一番。”
白大老爷夫妻对白雅正一家人已经是相当的忍耐,他们知道自已这一家人,将要继续容忍下去,就恨不得把这一家人移往更偏处。白大老爷瞧一眼白大夫人脸上的神情,他挨近白老太爷低声说:“爹--爹。”
那声音太过亲近,白太老爷抖动身子,冷声说:“好好说话,一堆人在这里,你这样叫象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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