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瘦小男答道:“他娘的,痛死老子了。臭丫头,还踢你三爷爷,看爷爷怎么弄死你!”
明珚谨慎地退了几步,离刀疤男远些,如今的情形很不利,这两人一心要害死自己,一人执行,一人放哨加防止自己逃跑,自己拼尽全力都未必有机会。
瘦小男倒是很快就缓过劲来,再度朝着明珚扑了过来,还谨慎地防备着她的腿。明珚的手紧紧地握着,金簪上镶的红宝硌红了她的掌心,她却已经感觉不到疼了,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盯着瘦小男的每一个动作,等他扑到身前,伸出拳头准备打击自己头部的时候,明珚把头一偏,身子没有让开,手里握着的金簪猛地刺进了他的咽喉。
瘦小男的眼睛倏地瞪大了,不敢置信地看着前方,喉咙发出“咯咯”
的声音,身子扑到了地上。
明珚紧张得全身都在发抖,她杀人了!虽然是出于自卫,道义上没有任何可被指责的地方,但是,这是她两世来第一次杀人,还是亲手将金簪刺进了对方的喉咙,眼看着他倒地。
“三猴子!!!”
刀疤男凄厉地大喊一声,通红的眼睛瞪着明珚,胸膛急速起伏,猛地发出一声喊,冲着明珚就冲过来了。
明珚的身上再没有利器了,唯一的簪子还插在瘦小男的喉咙上,她看着双目赤红面目狰狞的刀疤男,不由得退了几步。
刀疤男几步就到了明珚的身前,他也不管什么不能留下人为的伤了,伸出双手就掐向明珚的脖子,明珚猛地弯下身体,躲开他的双手,腰肢一拧,转到他的身侧,大力推了他一把,刀疤男朝着断崖歪了过去。
明珚刚松了口气,胳膊就被一只大手握住了,刀疤男狞笑着说道:“黄毛丫头,本事还不小嘛。看爷爷怎么弄死你!”
在这么紧张的时刻,明珚的脑子竟然莫名其妙地开了小差:第一,自己的头发虽然柔软细密,但是很黑,不能称为黄毛丫头。第二,刚才那个瘦小男也是喊什么看爷爷怎么弄死你,结果他自己死了……
刀疤男握着明珚的胳膊,把她推向断崖,两人力量太过悬殊,明珚丝毫没有反抗的余地,被刀疤男推到了断崖边上,两脚堪堪踩在了最边缘。
刀疤男松开了右手,猛地挥起,砸向明珚的脑袋,准备把她砸个头破血流之后顺势扔下断崖。明珚双腿用力蹬着崖边,身子尽力向断崖外倾斜,被松开的左手拉住刀疤男的前襟,刀疤男被她这样一拉,顿时失去了平衡,向前踉跄地迈了一步,他的脚踩到断崖边缘,明珚的双脚却悬空了,身体跌落下去,她不肯松开左手,仍然揪着刀疤男的衣襟,刀疤男也没有反应过来,左手还握住明珚的胳膊,糊里糊涂地被明珚拉下了断崖。
两人一路下落,中间撞到了崖壁上伸出来的树枝,两人被撞地都松开了手。这断崖并不是壁立千仞,但高度也足以将失足跌落的人摔死。明珚努力抱着自己的头,但接连的碰撞还是将她撞地晕了过去,她最后的一丝念头是:这次比西山梅林那次还要凶险,可惜没有身手高强的护卫来救自己了……
他来了
可能是因为下落的时候被很多的树枝挡了,明珚摔得并不严重,过了没多久就醒了过来。她眨眨眼睛,试图坐起身来,感觉腰背一阵疼痛,不是很厉害,应该没有摔断骨头或者摔伤五脏六腑,她暗暗庆幸,自己还活着,而且没有重伤。她活动了一下手脚,手没事,左脚踝却是钻心得疼,看来脚腕受伤了,就是不知道是扭伤还是摔断了。
她环顾四周,没有看到刀疤男,不知道掉到哪里了,会不会像自己一样还活着。想到此,明珚顿时紧张起来,要是刀疤男没事的话,此时来攻击自己,那就必死无疑了。她再也坐不住了,挣扎着起身,单脚站立,向各个方向眺望一番,没有发现有人的踪迹,她捡了一根粗树枝,当成拐杖,忍着脚腕处的剧痛,一瘸一拐地走了几步,钻进了一丛茂密的灌木中。这处灌木很高,她站在里面,不留心的话从外面是看不到她的。
她小心地把这处灌木从头到尾地仔细看过,确信没有蛇,才松了口气。天知道,她最怕的就是这种长条状蠕动的东西了,当初周志英要是在她的座位放的不是蜘蛛,而是蚯蚓或者蛇什么的,还真是会把她吓坏的。尽管确信没有,她也不敢大意,甚至不敢坐下来,生怕如果出现蛇或者刀疤男的话,自己来不及起身应对。
她的左腿凌空屈起,左脚不敢着地,只用右脚站着,就算有粗树枝支撑,也渐渐地有些站不住了。这时,她听到了悉悉索索的声音,似乎是有人走过来了,她紧张得全身的汗毛都竖立起来,左脚轻轻地放在地上,把粗树枝紧紧地握在了手里,眼睛死死地盯着灌木丛的外面。
真的有人走了过来,而且还是径直朝着她藏身之处来了,明珚的身子轻轻发抖,如果是刀疤男发现了她,那她就完了。
来人走到灌木丛外,拨开了挡着明珚的枝条,明珚高高举起了手中的木棍,来人却轻叹一声,“别怕,是我。”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身影,在这绝望的时刻,让明珚高悬的心又稳稳当当地落回了胸腔。他来了,再也不用害怕了。
元灏心痛地看着明珚,她很狼狈,发髻已经散乱,衣衫已经破损,面色惨白,戒备而惊恐地举着木棍,他轻声安慰,“别怕,我来了。”
明珚全身一松,木棍从手中滑落,她激动地想向前走两步,离这个带着无限安全感的人更近些,脚腕却传来剧痛,她双腿一软,猛地朝地面跌去。
元灏身形一晃就到了她的身边,一把扶住她,明珚左脚不能站立,右脚刚才站的太久已经酸了,她无力地靠在了元灏的肩头,双手揪着他的衣服,“你来了。”
元灏看她如此依赖的样子,心中又是欣慰又是酸涩,“嗯,我来了,没事了。明珚,你受伤了没有?”
“左脚踝很疼,不能用力了。”
元灏大急,他得检查一下伤势,他把她打横抱起,出了灌木丛,到了开阔处,轻轻地放在一片平整干净的草地上。
他掀起她的裙摆,把小腿露出,退下左脚的罗袜,观察她的脚腕,已经红肿了,高高鼓起,他用手仔细地摩挲一番,“骨头没有断,有些错位了。明珚,你是怎么掉下来的?”
“我是——啊!”
咔吧的一声,元灏把她的脚腕拧正了。
“暂时只能这样了,回去再抹上药。你这只脚不能用力,最近都不要走路了,告诉我,你还有哪里伤了?”
“别处都不要紧。啊,元灏,还有一个男人,和我一起掉下来了,他的脸上有一道刀疤。他要杀我的。”
明珚想起这断崖下还有敌人呢。
“我知道,刚才我先遇到他了,他昏过去了,我让属下把他带走关押了。”
元灏安慰她。
“哦,太好了,有人雇佣他来杀我,还有伪装成意外身亡的样子,但是,我不知道是谁雇佣他的。啊,对了,断崖上面还有一个死人,是他的同伙,我的簪子还插在他的咽喉上……”
明珚想到自己亲手杀了一个人,脸色更加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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