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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不是。甄玉环含着两泡眼泪,柔弱而坚决地摇了摇头。
厉兰妡执意将那支簪子塞给她,“不是也罢了,二小姐既然害怕贵妃责罚,就暂且用这支抵过,二小姐尽管放心,我虽然没什么好东西,这一支倒不算粗陋。”
甄玉环本打算拒绝,却听厉兰妡笑着向萧越道:“臣妾用陛下赏的东西借花献佛,陛下不会怪责臣妾吧?”
“自然不会。”
萧越凝眸注视她,眼里颇有意味。
原来是天子赏的,她若坚辞不受,岂不真成嫌弃了?甄玉环无奈,只得伸手接过,“多谢美人相助。”
她还想说些什么,厉兰妡却已经亲热地挽起萧越的胳臂,“臣妾在宫中久等不至,还以为陛下叫路边的杂草绊住了脚步呢,所以亲眼来看看。御膳房早上才送了一对野鸡来,臣妾吩咐人趁新鲜收拾了,这会子炖得正好,陛下您有口福了。”
萧越脚不沾地跟着厉兰妡走了,甄玉环在一旁看着,只觉目瞪口呆。
☆、
厉兰妡靠在萧越身侧,与其并行——萧越比她高出大半个头,长身玉立,在夕阳的牵扯下投出长长的影子,越显得身姿魁伟。
萧越目视前方,平静地道:“你仿佛对甄家二小姐有些敌意。”
厉兰妡稳稳含笑,“被您发现了。”
“为什么呢?”
“不为什么,臣妾就是不希望陛下跟她多说话——这是臣妾一点小女人的心思,陛下就不必深究了。”
厉兰妡调皮地一吐舌头,姿容异常俏皮。
稍微自负点的男人都喜欢看到女人为自己争风吃醋,因此少许嫉妒非止不会引起萧越的嫌恶,反而会使他以为对方更深爱自己。
萧越果然被她逗笑了,眉眼都舒展开来,他伸手揽住厉兰妡腰际,似乎生怕她跌倒。这一点微末之举已是最大限度的真情流露,厉兰妡清楚自己很该知足。
在霞光万丈下,她看着两条影子随着短促的步伐缓缓向前移动,仿佛这条路永远走不完,而她身边的这个人,也恍惚令她想起一世一生,诸如此类的话,单薄却温暖,可惜捉摸不住。
甄玉瑾的病迟迟未愈,又或者故意拖着不肯好——她若是好了,甄玉环就找不到借口留在宫中了。
厉兰妡身为甄玉瑾治下的嫔妃,理所当然有责任去看她。这一天,她起了个大早,轻装简行来到墨阳宫。
甄玉瑾病中格外和气,忙吩咐人看座。她虚弱地倚在靠枕上,额上覆着一沓方巾,嘴唇苍白,脸色却有一种病态的嫣红。只穿着中衣,身形越发纤瘦,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她吹去。
甄玉瑾勉强道:“难为妹妹肯来看我,我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呢。”
她一向不得人心,可见探病的人不多。厉兰妡笑道:“娘娘何须如此客气,说句逾矩的话,大家都是宫中姊妹,彼此照应也是应当。何况娘娘此番生病,想必也是素日忙于宫中事务,劳心劳力,把身子做弄坏了,嫔妾每每想来亦是不忍。”
甄玉瑾作出被感动的模样,一时却不知如何接口——她从来对人都是正颜厉色,甚少与人真情流露,哪怕作假也罢,缺乏这一类的训练。
可巧荷惜端着一盏热气蒸腾的汤药过来,“娘娘,到您服药的时候了。”
厉兰妡轻巧地接过,“我来。”
甄玉瑾愈发不好意思,“怎么好劳动妹妹呢?”
“这有什么,伺候娘娘本就是嫔妾分内的职责,更何况娘娘素日对嫔妾极好,嫔妾正觉得无以为报呢!”
厉兰妡徐徐将那黑色的药汤吹凉,用小勺一口一口喂到甄玉瑾嘴里,殷勤备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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